野泳

       已很久不下水游泳了！读老火汤《晨泳》一文，脑海中不由又清晰浮现出几十年前野泳的一幕。   

       提起野泳，必然提到爱人，提到爱人，忍不住就得夸赞几句。爱人和我不在同一所大学读书，她读文我读理，岁数也比我小一些。爱人读大一的时候，我俩已经在恋爱了。那时的爱人，芳龄十九，青春靓丽，是令全校师生瞩目的校园风云人物，俗称“校花”。她担任中文系1班的班长，后又兼任团支书，还是学校女子篮球队队员。入学不久的校运会上，她一举刷新赛会女子跳高记录，该记录在她毕业后多年才被新人打破。她和同学一起编排出演的一傣族风情舞蹈，曾获学校文艺汇演一等奖。据说，她们女大学生宿舍舍友互量三围玩闹时，爱人的三围，竟和某年某一亚洲小姐的三围不谋而合。。。。。。每当爱人与我漫步校园，都会引来许多或注视或偷瞄的羡慕目光。有这么一位才貌双全的年轻姑娘做恋人，我心里的那份得意自不必说。每逢周六，我总是不辞辛苦，兴致勃勃地跑到爱人的学校与她会面，甜言蜜语，大献殷勤。记忆最深刻的一幅画面是：在爱人学校的南围墙上，不知为何开着一很小的方形门。方形门外，是一眼望不到尽头、高洼不平的大片荒地，荒地里杂草丛生，间或一些无人管理的、高矮不齐的杨柳树。在方形门外的周围，镶嵌着几小块被开垦过的，种植着时令蔬菜的近似长方形、圆形、三角形的不规则地皮。荒地的南边，就是汊河。学校南围墙外的那段汊河河道，是从西南方向流向东北方向的。在方形门和汊河北岸之间，还有一条极其窄小且弯曲的，由行人践踏出来的小路。当时的汊河，还是一条尚未开发，无人管理的野河。这片天然的荒草地和那条汊河，是爱人和我经常光顾的地方。那时的汊河不是经常有水，无水时，我们还常常穿越河床，去对岸的庄稼地里谈情说爱，亲热缠绵，既安全又享受。那滋味，只可意会，真的是美极了！   
        一个炎热的夏日正午，赶上汊河有水，我和爱人一起坐在河边一棵大树下乘凉说话，四周则空寂无人。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游泳，记得爱人说她很遗憾不会游泳，问我会不会。我说：从小在水坑里和伙伴们一起玩闹时学会的，静水游的多，流水只游过不太宽的河渠。看着平静宽阔、波澜不惊的水面，听着温柔悦耳的哗啦啦水声，我忽然想下去一试身手。于是，我对爱人说：我下去游一会儿！边说边脱了衣服，只穿一裤头，跃入河中。 爱人紧张地在河边说：快点上来，学校三令五申，严禁在此游泳，河边也设置了提示牌。此时的我，兴致正浓，哪里听的进去，仅在岸边浅水附近小试几个回合，便回爱人说：就游一个来回吧，很快就回来了。说完，便激情飞扬、大刀阔斧地向河中心游去！

        刚开始游向对岸时，我还奋力向汊河斜上游方向游，意图在到达对岸后，与爱人所处的大树位置，不至于东西向相距太远。但这种想法，还没等我游到河中央，就灰飞烟灭了。看似平静如镜，波澜不惊的河面，随着我越来越远离河岸，变得越来越恐怖。当我豪情万丈，游到接近河中心位置时，突然感到水流越来越湍急，水流声越来越大，水的冲击力也越来越有劲儿，水面上大大小小的漩涡也时隐时现。此时，我顿悟：想要孤身一人游到对岸，谈何容易？！悲观、沮丧、无奈等复杂情绪此时也油然而生，体力似亦感不足。。。。。。我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到：流水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同时已然觉察：最初迎难溯游、反向搏击流水的做法是多么幼稚、愚蠢，它让我在前半程过早地、白白地消耗掉了巨大而宝贵的体能。

        望着空旷的河面和河中心湍急的水流，回看在岸边频频向我招手，距我已越来越远的爱人，我立马打消了游到对岸的想法，掉头回游。然而，仅回游不到一个身位，我又果断决定放弃回游。因为，我目测的回游上岸地点，地势地形十分复杂，同时也已远离学校南围墙和东围墙。即便上岸，也根本不可能再沿河岸徒步返回下水地点。最重要的是，即使爱人走到北岸可以站人的最下游位置，也只能看到她们学校的东围墙和南围墙的墙角，根本不可能看到我目测的上岸地点，我担心她一定会因为看不到我而抓狂或报警。

        此时的我，不得不冷静下来，使用仰泳姿势借助流水漂流，保持休息。头脑里则飞速闪念和思考着，该如何安全游到对岸，这已成为摆在我面前最为现实的问题。我独自仰躺在空荡、宽阔的水面上，看那白云点缀的碧蓝万里晴空，不知怎么，全然没有毛泽东主席畅游长江时那“万里横渡，极目天舒”的惬意和悠闲。。。。。。

        再回首，我已经明确了目标和方向。我打定主意，不再逞能图快，尽量多使用仰泳姿势保存体力以避免过度疲乏，在把握好方向的前提下，充分借助河中心湍急的流水冲击漂流。我甚至打定主意，只要爱人能一直看到我，我可以在她目光所及的最远下游对岸上岸（南岸地形简单，河岸上是庄稼地，与北岸复杂地形地势迥然不同）。主意打定的瞬间，我顿觉浑身轻松，感到天更蓝了，云更白了，太阳更温暖了，手臂划水和脚掌蹬水、踩水也似乎更有力了。我甚至躺在水面上，默念起毛泽东主席的诗词《水调歌头——游泳》，主席当年那份“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豪情和惬意，已然又在我心中重现！就这样，我顺利地游过了水流最为湍急的河中心地带。

        依靠果敢机智的决断和坚定的信念，我终于游完了到达南岸的最后一程。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汊河南岸上岸，再定睛回看北岸的爱人，她已然变成一个遥远的、不停舞动的人影。于是，我也张开双臂不停地冲她挥舞。

        稍事休息，我便沿南岸那条仅供一人独行的河岸小路向河上游一路小跑。当跑到与爱人所处的位置几乎南北相对的南岸位置时，我发现，爱人已步行到距下水点那棵大树下游较远的地方了。隔河相望，我俩互相喊话安慰，我也再次停下脚，歇息一会儿！

        之后，我大声招呼她返回北岸下水点那棵大树下等我。而我，则头也不回地向汊河上游一路狂奔，当感到我在南岸上游所处的位置，距离北岸下水点附近东西向距离，足以超过自己目测的北岸下水点到南岸上岸点的东西距离时，我才停下脚步，再次充分休息。同时，我心里也反复考虑顺利回游到北岸下水点附近的技巧和策略以及如何沉着应对途中可能发生的险情（比如漩涡、腿脚突然抽筋等）等预案。还在自己脑海对所能设想到的危险状况，做了多次预演。

       

      

      （待续。。。。。。

      （草）从北岸下去，大约在下游几华里之外的河对岸上岸。南岸是一大片西瓜地，沿河南岸仅一条能供一人独行的河边小路。在河南岸向上游步行大约一倍远的距离，再下水游向北岸原地的方向。勉强游到原地附近时，已经精疲力尽。
      上岸后，对爱人说的唯一一句话：如果不是看到你一直在召唤，我恐怕就见了水龙王了，以后再也不tmd游野河了！
      郑重告诫现在已经在读大学的我们的孩子们：游泳是很好的锻炼，但千万不要独自游那些尚未开发的野河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