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知道咋的,生活的逆境浪头频仍,猛烈的冲击着我家生活之舟,每每改变生活的航道,从年初开始,就传出大舅的女儿英子生了胃癌,刚获得消息,简直是五雷轰顶,将我们都击打得晕头转向,太惨烈了,在我们的印象中,一向和蔼可亲的英子怎么会遭此厄运?太不敢相信了,还清晰的记得十年前在上海去过她那里吃饭,她当时在上海做卤菜生意,为人极为热心好客,脸上始终挂满极为谦逊的微笑,与人为善或许是大舅的几个孩子的特色,英子尤为典型,一下子在我恍惚当中,看着这样的趋势很有把多年稳定的生活格局被打破的样子,接着触手可及的悲伤是一件一件的轮番上演,还在沉浸英子的悲情之中,谈论着去年她唯一的哥哥亮子特地带着多陪看一下这位妹妹,在上海过的春节,几乎是紧接着却在电话里传来亮子的妻子中子患上脑瘤,真是太不敢相信了,一向与人往好处想,秉承厚道处世的大舅在晚年却在几十年过往艰苦生活中也未出现如此大的打击,生性乐观向上、知足常乐的大舅一下子从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变得衰败多了,刚刚在上海照看女儿,接着又从上海返回到巢湖儿子那里,两处的路途折腾是小,担惊受怕的日子每天对老人都是莫大的煎熬,度日如年,从我妻子上前天去巢湖看她这位表嫂,情况颇不乐观,在我们的印象中,去年夏天在无为宾馆为表哥骄傲的孩子大同顺利考上武汉大学举办热闹的答谢宴场景,娴静淡定的这位表嫂在整个场面上进退有度,招待客人分寸感拿捏得当,毕竟是从教多年的教师,在众亲戚的口碑中,提到她都是贤惠二字的注释,一家人在我们农村出生的人观念中,现在也是各方面都步入人生佳境,表哥亮子也荣任合肥市台办副主任,表嫂自己据大舅口中述说也在多年前已经是小学特级教师了,一家三口完全可以用幸福二字来概括,上天可能也嫉妒太为完美的家庭,终于出来捣乱了,在从上海医院刚转回家里时,闻听她生病的消息,四面八方的朋友、学生、同学亲戚有好几百人如潮水般赶了过来,还有后来陆续从各种渠道获悉的远方以前的同事、朋友、学生,据说还有几个从国外匆匆回来看望表嫂,如在往日,好客的表嫂一定会忙前忙后的招待客人,彼此在一起攀谈工作、家庭和孩子的教育,而现在她却只能卧在病床上轻轻的用表情来微微回应别人关切的询问,每每听到妻子伤感的在我耳畔述说他们的境况,我唯有长叹着把头轻轻摇动,过了几十年的日子,还是感觉对生活不懂的陌生,怎么一下子就把好端端的一家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折腾的全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宁,以前那平静如水的日子到底去了哪里?不能再自问自答了,追究下去会把人陷入生活宿命中不能自拔,唯有把往事串起来慢慢端详的份,绞尽脑汁没有发现过往和现在的关联,现在巢湖三康医院表嫂已经是依靠麻醉来缓解全身的痛苦,有时整个晚上都是难以入眠,全家人只有轮番值班看护,当疼痛来袭,那撕心裂肺的喊声,连我们不在现场,那种让人揪心也感同身受,因为我母亲当年在晚期癌症当中煎熬痛苦把他整个身心都全部扭曲了,在我一生的脑海中都会永久的历历在目,人在此时此境,莫大的无助会把人最后的抵抗给彻底摧垮,上前天在妻子姊妹三人去巢湖看望表嫂的时候,表哥也听别人的告知说是一个扬州中医对此可能有缓解的中药方子,做事情一向是不屈不饶的表哥，抱着哪怕一丝希望也会付出百倍的努力,表哥表嫂从学生时代就相识相知,几十年的相濡以沫,琴瑟相谐,在四邻被奉为婚姻楷模的表哥表嫂怎遭此厄难?生活决不能让无奈来主持空间,虽然像表哥当年也是在开城中学唯一考上安徽大学法律系的高材生,在家族毫无背景的情况下,完全依靠个人的努力打拼,现在也官居处级干部行列,与人极为晓意,喜笑颜开那是他的生活常态,平时一直称呼我老婆---他表妹,竟然是胡老师前胡老师后,你说这有趣吗?可能是形象思维格外发达的表哥幽默无处不在,每年在过年过节的时候,餐桌上他总是从乡间俚语到传统习俗,从工作苦恼到社会发展方向,每每在餐桌上给众人带来欢声笑语,由于他丰富的工作履历,从他的老本行法律的对口部门---法院起步,后来也在多年行政部门挂职,直到现在在对台部门工作,见闻广博,口才和文笔都堪称一流,少年艰难困苦的生活磨练了表哥的乐观豁达的个性,涵养了他精明不乏淳朴的秉性,农村人的一些小二不原的好赌的恶习也有点沾染,平时在我们大家相聚时对他善意的提醒:
“你要注意啊,好赌会妨碍的你的前程,”他总是无所谓的报之一笑,
“哎呀,升不上去算啦,”如此淡薄名利的表哥横遭此劫,我们对他都感到分外想不通,但是生活狰狞的一面还是在人们不经意的时候露出它可怕的峥嵘,打得人晕头转向，找不到方向,既然有美好的一面,悖论的对称效应,磨难和挫折也就是题中之义了,只不过人们到处宣称的多是生活光鲜一面罢了,潜意识的把背光的东西给省略了,压缩了的其语言表达,但却不能丝毫回避其现实残酷的存在,想象表哥表嫂两人从开城中学的初中起就相互含蓄的情窦初开的年龄阶段，那份纯真的情感就开始延续了,一路风雨走来,直到彼此美梦成真的走到一起,也在继续延续着和谐的爱情神话,几乎没有听到他们俩出现平常夫妻的拌嘴和吵闹,到那里都是成双成对,孩子在这样的和谐家庭氛围中也是心归一处的优秀学生,继承了父母敦厚拙朴的秉性,没有一丝一毫的娇气和蛮横,对篮球无比热衷,记得去年夏天在县宾馆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和多年前一样,见到我们这些长辈总是含羞的喊人,从他的身上没有一点把考上武汉大学这样的成绩当回事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做着他的爱好,后来在电话上获知,表哥真有点担心了,说起来担心的内容和别的许多孩子恰恰相反,因为他在大学每个月用费还不到伍佰元,和中学时一样,看书和篮球依然是他的最爱,他却对他爸爸再三说：
‘没什么值得用钱的地方啊？“哎,真是淳朴啊,身高快一米八的个头,什么服装在他身上,他也不觉得有一丝一毫的什么不够时尚啊、流行啊什么的,有衣服就行了,我记得美国总统奥巴马在复旦大学演讲时曾经说过,真正改变世界的人都不是像我们大家整天在考虑什么房子车子的人,或许的确如奥巴马总统所言,太纠缠于生活细节的人往往就把人生宝贵的精力不知不觉中给消散了,我们万分幸运的成为宇宙物质运动的一段特殊形式—成为人,理应用好这来自不易的宇宙造化,力争在有限的精力中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世界万事万物无不是相互转化的……！
昨天傍晚再次从妻子口中得知,表嫂从吃了表哥从扬州带回来的中药后,不知道是药效还是表哥对妻子彻骨的爱感动了,居然表嫂在服药后,听说好了不少,我的内心宽松多了,不管怎么样,一个在今生今世的爱情终于能够重新上路了, 表哥表嫂的携手漫步在巢湖的街街角角的身影又点点滴滴的浮现在我的眼前,正像幽默的表哥经常和我们在电话中说的那样,
“我啊！在和卢老师在散步啊,”表哥正是用那个赤诚的爱心在奋力的驱赶着附在表嫂身上的病魔,两个历经几多生活坎坷的人正在用滚热的心灵携手漫步在生活的征程上,无奈只是生活的某个角度的折射,绝不是它唯一的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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